哈佛劉亦婷們硬剛《紐約時報》:我的生活,不是你們的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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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口才大全
發布 : 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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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正值美本放榜季,朋友圈接連有拿到offer的牛娃被報道、被起底,甚至像去年的MIT唯一錄取女生一樣被舉報,而這似乎就是考上名校的代價:被審視,被窺探,甚至畢業數年后的每一步選擇都在被陌生人評價。對于名校生來說,當生活中動態隱私,被源源不斷發上網供人消遣,他們愿意嗎?最近,一群哈佛學生表態了......From 谷雨星球微信號:guyujihua2021前段時間,一篇深扒哈佛女孩劉亦婷現狀的文章火遍自媒體。作為1999年被哈佛全額獎學金錄取的初代牛娃代言人,劉亦婷這三個字在接下來的數年中,一度成為江湖傳說,被無數家庭育兒圣經。如今,劉亦婷從哈佛畢業的20年后,她到底是否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樣,邁入美國中上階層,攀上精英人生的巔峰?于是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每隔幾年就有新消息從大洋彼岸傳來:她換過幾份工作,申請哈佛商學院被拒,后來創業、結婚,過上了和大多數一樣的生活。有人略帶嘲諷地說:「哈佛出走半生,歸來依然普通中產」。像這樣對名校生無孔不入的窺探,并不止劉亦婷一個人。而在這樣窺探中,很少有人真的關注嚴肅的教育本身和過程,八卦邊角料更能成為流量密碼和街角談資。甚至,媒體會用偷拍的照片和一兩個學生的言論與行徑,代表精英教育,以此論證其無用與消亡。對于名校生來說,當生活中動態隱私,被源源不斷發上網供人消遣,被代表,他們愿意嗎?最近,一群哈佛學生怒了,在校報《哈佛深紅報》發了一篇文章:那些深挖隱私的記者請離開我的學校,停止消費我們的生活!毫無意外,這篇文章自然也火了:完完全全體現了「藤校學生精致利己主義的傲慢」。■文章來自哈佛一年級新生,直接點名了無所不用其極的《紐約時報》01.無孔不入的窺探最早發現自己被過度窺探的,是哈佛校報的學生記者。在一次有關神學院女權主義對新柏拉圖迷幻術影響的會議報道中,學生記者勞拉·薩默斯 (Laura Summers)剛從活動現場返回新聞編輯室,就發現《紐約時報》已經發布了相關報道。據她回憶,當時除了自己和一個穿著哈佛運動衫的人之外,并沒有其他人。她無法理解的是,這場學術會議真的具備足夠的新聞價值嗎,難道有一千萬美國人對蘑菇的習性感興趣?■去年哈佛校長辭職風波時,《紐約時報》連連更新,追得非常快但這次事件只是一個開始。「暗訪記者」的存在,為校報記者帶來了搶發第一手新聞的競爭壓力,但受到影響的人遠不止于此。在以往的開學季,新生們就常常擔心好奇的游客會通過宿舍的窗戶拍攝他們的隱私照片。如今,所有年級的學生都開始防備那些偷偷拍攝照片的攝影師,因為這些人轉頭就會在報紙上長篇大論美國精英教育的消亡。■正如《大西洋月刊》一篇文章所說,太多的學術界不關心普遍的人類尊嚴,沒有留下寬恕的空間,也對共同進步不感興趣。但也有學生將此視為一種自我表現的機會。學生洛里·S·巴科(Lori S. Bacow)表示,每次步行去上課時,她都會認真化妝并燙卷自己的頭發,因為如果她想出現在《華爾街日報》上,就必須讓自己光彩照人。還有一位數學專業的學生通過《紐約郵報》的一篇文章了解到了有關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的信息。不意外的是,一些學生家長也參與到了這條傳播鏈之中。學生克勞丁·謝伊(Claudine Shay)坦言,自己的祖母在退休后找到的新目標就是在《每日電訊報》上轉發自己寫的文章。■在Youtube上,隨機采訪一名名校學生成為一種新風潮,博主獲得了流量,學生也能在聚光燈下分享自己的觀點為了挖到更多的報道,記者們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他們穿上了哈佛學生的標志性裝束來進行身份偽裝,例如加拿大鵝外套配上經典的百日草拼色圍巾,并徘徊在哈佛校園的各個角落,以記者的職業敏感尋找著潛在的新聞話題。一位女生在向室友哭訴自己失戀時,發現室友在用手機進行錄像,而實際上這位室友是一個戴著逼真橡膠面具的《華盛頓郵報》記者。在這位記者看來,哈佛女孩的愛情生活能夠為精英報道增添有趣的個人視角。哈佛學生也嘗試尋找記者們來到校園的原因。通過努力,他們終于成功在一次經濟學講座結束后攔下了《紐約時報》的記者萊斯·麥吉爾(Les McGill)。在被詢問來訪目的時,麥吉爾解釋自己最近遇到了一些阻礙,他的治療師建議他回到母校,以便與內心的自我進行對話,此外他也想了解GDP的計算方式。但在第二天,麥吉爾發表了一篇長篇評論文章,將講座的討論部分與民主黨對于以色列問題的分歧聯系在了一起。■有人統計過《紐約時報》上名校出現的頻率(圖片來自VOX)02.風口浪尖的名校記者們為何如此熱衷于挖掘精英大學的故事?一種流行的看法是,記者們通過講述哈佛學生的成長故事來探討有關代際流動的話題,以及在不斷的變動之中,精英教育的前路將指向何方。帶著同樣的疑問,我在《紐約時報》的官網以「Harvard」為關鍵詞,檢索了2023年發布的相關文章并進行了簡單的篩選,具體的篩選標準為是否在文章的標題或摘要提及哈佛。通過篩選和整理,在2023年,《紐約時報》發布了共計82篇與哈佛大學相關的文章,其中大部分文章圍繞時事、政策、學術等話題展開。從文章標題的詞頻數據來看,被提到最多的詞是「哈佛」「大學」「校長」「猶太主義」「校園」等。通過這些文章,我們也能看到2023年哈佛所經歷的風風雨雨。■《紐約時報》標題詞云圖在去年,哈佛大學可謂是飽受爭議,一系列負面事件為這所百年名校蒙上了層層陰影。年初,哈佛醫學院加入了抵制U.S. News大學排名的行列,而在2022年,哈佛、耶魯等名校的法學院就先一步退出了排名競賽。學校認為大學排名無法全面反映自身的教育目標,但不可否認的是,對于很多處于信息差中的家長和學生來說,大學排名仍是他們了解一所學校甚至做出升學選擇的重要參照。■哈佛校報Crimson上的文章,旗幟鮮明地對排名表示了抵制將時間線往后推。熱度持續了幾個月的平權法案,引起了公眾對于哈佛招生標準的質疑。無論是對校友子女的偏袒,還是定義模糊的多樣性,都似乎與精英教育的初衷背道而馳。誠然招生政策具有其復雜性,但在更加多元化的今天,學生因求學產生的流動具有前所未有的廣泛性,對學生進行簡單的二元區分顯然是不合時宜的,甚至是危險的。從人口統計學的角度來看,學生可能屬于亞裔、非裔、西班牙裔、拉丁裔等劃分標準中的一個,但個體的豐富性卻遠不局限于此,學校的評判方式也應當趨向多元。■一名法學博士曾一針見血指出了亞裔爬藤難的原因:既不是因為精英大學喜歡多樣性,也不是因為他們喜歡黑人和西班牙裔,而是他們要排擠亞裔,保持白人精英階層的統治身份。在2023下半年,哈佛反猶主義言論的爭議和校長克勞丁·蓋伊的抄襲事件吸引了眾多視線。作為哈佛歷史上第一位黑人校長以及第二任女校長,這些標簽與光環為蓋伊帶來了沉重的壓力,也造成了哈佛「追求真理」形象的信譽危機。最終,蓋伊結束了自己不到半年的校長任期,但留下的是公眾對于言論自由邊界和學術道德規范的探討與反思。美國大學的評價標準、高等教育的教學質量、高校在DEI(多元、平等和包容)方面的缺陷……在《紐約時報》的文章中,哈佛的爭議事件不斷被納入更廣泛的話語體系之中,也折射出美國教育和社會中存在的問題。■去年除了哈佛女校長,賓大、MIT女校長也同樣因為學生的言論自由問題陷入麻煩與很多年前相比,媒體和公眾對精英教育的態度,正在轉向袪魅。在投入了龐大的教育成本之后,人們試圖去論證,精英教育是否帶來了可觀的投資回報率。一種更深入的視角是,精英學子能否為促進社會公平而獻力獻策。焦慮和期望之間,頗負盛名的名校們也自然成為了被衡量的對象,甚至是被擊中的靶子。■精英大學對社會公平的影響,恐怕有一部分是負面的,正如研究社會不平等的哈佛教授Raj Chetty發現,家庭收入排前0.1%的學生在大學申請流程中,在非學術上獲得高分的可能性,是中產學生的1.5倍,名校成為了精英再復制的工具如果以世界的視角來看待美國大學,哈佛就像是一個超級大國。如同蝴蝶效應一般,哈佛所發生的微小的變化,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將會帶動整個社會系統的巨大連鎖反應。而記者們,不會愿意錯過這些改變發生的時機。對于國內高校而言,境遇也是類似的。經搜索,在2023年,清華大學共計有89個相關詞條上榜微博熱搜,其中熱搜排名前十的話題就達到了近六成。人們關注名校,但更關注的是與名校相關聯的社會現實。03.教育的初衷不是滋養分歧哈佛校報學生發出對《紐約時報》的抵制后,大一學生尤娜的文章評論區也并不平靜。有學生支持尤娜的看法,也有人認為文章傳達出的是精英的傲慢,「藤校培養出的只是一群成績優異的精致利己主義者」。甚至有人提出,這些負面報道都是哈佛「罪有應得」。為什么如今人們對名校的情緒,如此復雜又消極?一個原因或許是,精英大學正在對社會施加越來越大的影響力。作為社會精英的培養場所,精英大學的畢業生在未來更有機會成長為塑造公眾話語的重要人物。在美國歷任總統和最高法院的成員中,就有一大部分來自常春藤盟校。根據哈佛尼曼新聞實驗室(Nieman Lab)的統計,甚至在《紐約時報》的雇員中,耶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和哈佛大學的畢業生最多,共計有27.2%的員工來自常春藤盟校。這一比例已經非常驚人了。要知道,美國本科生總數約為2000萬,其中有大約70000名學生就讀于常春藤盟校,占比僅為0.35%。■圖片來自Nieman Lab這些收取了最高學費的精英大學,培養出了牢牢盤踞在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媒體頂層的畢業生,理應背負著更大的社會責任。但從震驚世界的名校錄取舞弊案,到平權法案以及「高收入家庭子女更容易被名校錄取」的研究陸續出爐,人們似乎越來越不相信,精英大學能帶領社會變得更好。曾有美國的評論家毫不客氣地說,「大多數精英大學都在宣揚美好的愿景,但也激發了其才華橫溢的學生的自私野心,讓他們熱衷于自我推銷和物質獲取」。■留學圈曾深扒顧問的MKT最近又深扒了留學網紅,他們頂著名校旗號,制造焦慮,獲取流量,為自己牟利這位評論家還說:「大學強調個人成就而不是集體利益。學生因表現優異而被錄取,他們根據個人成績進行評分,然后畢業后找到令人印象深刻的工作。精英大學的精神,變成了促進有才華的學生達到更高的個人高度;改善社會只是次要的考慮因素。于是,我們最好的大學是才華橫溢的學生的晉升和交流機器。他們是最優秀、最聰明的,但他們對更高使命、對更美好社會的承諾在哪里?」最近這段時間,又是密集的美本放榜。一定會有更有牛娃被報道、被起底,甚至像去年的MIT唯一錄取女生一樣被舉報 ,這也許就是考上名校的代價:被審視,被窺探,甚至畢業數年后的每一步選擇都在被陌生人評價。精英大學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聲望機器,通過一代代學子來不斷延續自身的影響力。但聲望背后也有代價,或者說是一種期許的目光,期待一個以精英大學為支點所撬動的,走向更好的未來的、不斷變遷的世界。但這樣的路途注定是充滿喧囂的。像哈佛這樣的大學正在成為社會問題的分戰場,但如果頂層設計發生了問題,產生了錯位,一味指責標簽下被臉譜化的個體,就顯得有些苛刻了。畢竟脫下精英的標簽,每個像劉亦婷這樣的人,也只是承擔社會現實而踽踽前行的普通人。她們被承載了太多的期望,可是,這個期望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與社會發展又有什么關系呢?或許是每個名校生都要向內求一個答案。本文來自:谷雨星球(ID:guyujihua2021),邀你一起做內卷下的教育長期主義者。